我们一起走（十七）
主要人物来自于《他来了，请闭眼》及《到爱的距离》。有ooc，怪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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凌远想了很久，也没找到寒假不回家的正当理由。暑假已经没回去了，如果连年都不回去过，那实在不太合适。
他不是不想回。整整一个学期，李熏然都没有联系他，他只有在打电话回家的时候零星听到点儿对方的消息。
他只是不敢回。在心底，他其实还是期待见到李熏然的。
那天李熏然走了以后，凌远在火车站大堂里坐了整整一个上午。他忍不住想给李熏然打电话，手机捏在手上，熟悉的号码被翻出来一遍又一遍，却始终没按下通话键。
他害怕李熏然会不接，又害怕电话一通事情就无法控制。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这么无助过了。从到凌家开始，他就不再允许自己被失落的情绪所控制，不再允许自己懦弱和胆怯。
他觉得他那么做才是正确的，是勇敢的。可是，为什么会这么难过？难过到好想放弃，好想听听李熏然的声音。
火车站人来人往，说笑吵闹的声音，小孩子哭的声音，喝水吃东西的声音……凌远被拉回现实里，他知道他不能打那个电话，幸好他还有个长处，隐忍。
慢慢地，隐忍好像成了习惯，也就不觉得难过了，仿佛那才是他该有的，正常的感觉。
凌远很理智，他认为不对的事，他可以坚定地拒绝。但李熏然的事，他自己也没了信心。想到寒假回家无法避免的碰面，他实在过于忐忑。那不是当年母亲离开的忐忑，不是到了新环境的忐忑，不是玩到忘乎所以被批评的忐忑，不是不习惯公共澡堂的忐忑，不是听到那个人跳下高楼消息时的忐忑，不是学校停课封校的忐忑。
那是带点兴奋的忐忑。就像他发现自己喜欢李熏然的时候那样，有点兴奋。但他马上为自己的兴奋而紧张，担心，害怕。
他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，但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做到。
罢了，不过就是忍，那就忍下去，只是忍得难一点而已。
回家后，凌远基本不出门。他从不是一个畏畏缩缩的人，这次却偏偏成了躲起来的那一个。
按往年习惯，初一一早，李熏然会过来拜年，然后是凌越凌远凌欢去隔壁。没想到今天只有李爸爸李妈妈过来了。
“熏然呢？怎么没过来啊？”
凌院长准备好红包，发现人没在。
“那小子不知道搞什么鬼，非说今天要去他小姨那。不管他啦！”
李局长答到。
“初一就上小姨家呀？哎哟，莫不是偷偷出去见什么女孩子，不好意思告诉你们吧？”
凌妈妈捂着嘴笑了笑，打趣到。
原来想象和真的发生还是不一样的。凌远知道李熏然不是要去小姨家，也不是要去见什么女孩子。他也在躲着自己。
凌远不是没想过李熏然的反应，无非就是难过，痛苦，怨恨，最坏的结果，躲开，再也不理自己。
可是他发现李熏然真的躲开自己的时候，心里还是结结实实地痛了一下。
一直到年初五，两个人才碰上面。这天是李熏然生日，李家照常热热闹闹，满屋子人，凌家照常过去吃午饭。
瘦了，好像还黑了。
凌远不敢直视李熏然，却忍不住偷偷在一堆人中去瞄那个身影。头发还是板寸长，脸颊好像又凹进去了一点，眼睛……无法细看，只觉得以前永远泛着清波的大眼睛下，好像多了两道青影。
“熏然，今年回来好像没怎么看到你啊，上哪儿玩去啦？”
凌欢并不知道他和自己哥哥之间的事，跟李熏然闲聊着。
“没去哪，约同学玩。”
李熏然好像有点无精打采。
“熏然，告诉阿姨，是不是跟女同学出去玩啦？”
“什么女同学啊？熏然，你有小女朋友啦？什么时候带给舅舅看看啊！”
“哎，你有小女朋友了？那凌欢呢？”
“哎哟，小姨，您别开玩笑了！我看您给我介绍一个更实在！”
从小被逗到大，凌欢也习惯了。
“没有没有，都是男同学。”
李熏然也连连摆手。
听他们开着玩笑，凌远一句话也插不上嘴。他说不清自己什么感觉。谈恋爱，结婚，生子，是他认为李熏然该有的人生轨迹，也是他这半年来忍耐的理由。
可是他现在觉得这理由太扯淡。因为他很嫉妒。他嫉妒那些女同学，虽然李熏然根本没去找人家，他嫉妒凌欢，虽然李熏然一直拿她当妹妹。那又怎样，他就是嫉妒。
可是有什么办法？虽然扯淡，但这才是正确的做法。
“我吃饱了，你们慢慢吃。”
凌远放下碗筷。
还是不要听不要看了，那就可以不用想。也不是，那就可以少想一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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